众人一片掌声,法官不知道该怎么说,哭笑不得,只能继续摇铃。
“最后,我总结一句话。”戴高乐提高了声音,“我绝不认可判决书上的每句话,历史将宣判我无罪,不过,正如我所说的那样,只要法国好,你们怎么样对我都可以,如果你们觉得判处我死刑有利于法国的未来,我会含笑接受。34年前我从圣西尔军校毕业,唱着《马赛曲》投入军伍的那一天起,我就时刻准备把自己的生命献给法兰西,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现在,让他们来吧!”
热烈而持续的掌声经久不息地响彻法庭,法官们都只能摇头,等声音平息后,一锤法槌,庄严宣布:“审议结束,带被告人退庭!”
拥挤的人群为戴高乐让开一条通道,并争先恐后伸出手想和他握手,戴高乐轻轻摆了摆手,坦然自若地走了。
“戴高乐先生,戴高乐先生,我们能采访您一下么……”几个记者挤出人群,气喘吁吁地说道。
“抱歉,我目前还是犯人,不方便接受采访。”戴高乐云淡风轻的笑笑,“过几年再说这些事吧,贝当先生不是说要终身监禁我么?我有很长的时间来酝酿这些……你们现在应该去采访回来的自由法国运动的战士,看看他们是如何在海外为法兰西拼搏的,这对我、对你们、对法国的历史和未来都好!”
今天这番讲话当然是各方面势力权衡过的,贝当要求秘密审判,但最后会给戴高乐一个公开发表意见的机会,后者也予以接受,并不请律师——律师一介入,政治问题就复杂化了。
至于自由法国其他人,除了高层可能还要受到一点约束外,其他贝当都承诺不再追究——这是戴高乐答应和贝当合作的前提,至于赦免不赦免,他根本无所谓。
当然,法庭上这番话也不是随便讲的,宣判前,贝当派出了自己的心腹代表和戴高乐在狱中见了一面,告诉他:“不管你怎么讲,骂法官、骂贝当元帅都行,但德国人要少骂一点,不是我们怕德国人,而是德国目前正在推动欧洲复兴计划,正在构建欧盟核心圈,这对法国而言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现在德国已有了原子弹,法德不能再打仗了,再打一定会极其惨烈,哪怕法国过两年有原子弹,也就是一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戴高乐静静地问:“那么,我们开始搞原子弹了么?”
“这个……”使者微微点了点头。
戴高乐点点头,显然很满意。
“听说我们已从德国手里拿到了全套火箭技术并已成功掌握了?”
“是的……”代表犹豫了一下,凑到戴高乐耳边悄悄说道,“我们往累西腓打了上百发,操作熟练得很!”
戴高乐先是一愣,随即诡异地笑了:“打得好!贝当还是那个坚守凡尔登的贝当!”
这让使者也有点狐疑起来:“最后这几句话我能和元帅汇报?”
“当然。”戴高乐哈哈一笑,“你回去告诉他,我知道了,我会有分寸的!”
正是这样一番秘密布置,才有这段法庭最后陈词。
“我们能将这些内容原封不动地发出去么?”当天下午就有人向贝当请示。
此时的贝当已更见衰老,几乎都很难有集中精力的时候了,不过戴高乐那些话他还是看明白了,思索片刻后便沉声道:“可以发!”
“是!”
“另外再发个新闻,就说我签署命令,赦免他的死刑,改为终身监禁!”
刚说完这些,达尔朗就给他打电话:“元首,我能来拜访您么?”
“可以,来吧。”
达尔朗到了后寒暄问安了几句之后就道:“夏尔那几句话您怎么看?”
贝当反过来问他:“您怎么看?能不能发?”
“我看可以发。”达尔朗沉思了片刻,“实在不行我跑一趟柏林做些解释工作……”
贝当点点头:“那就公开发表,顺便把我的赦免令也发出去!”
“好的!”
“另外……”贝当顿了顿,“7月15日胜利仪式后,我会签署命令,提名您为下一任法兰西元首,等第一届联合国大会开幕时,你就以正式国家元首的身份去参会!”
“元首,您?”达尔朗惊呆了,“我觉得应该您去……这国家之所以有今天,完全是您的功劳、您的业绩,您应该……”
“我老了,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我刚刚听到消息,德国在圣诞节前要举行大选,直接选举国家元首,虽然这只是个噱头,但说明希特勒这个人想法还是挺多的,我们也可以学习一下……我们总归是要面对法国人民的嘛!”
“您应该参选……以您的威望一定可以连任。”
“我不能再去了……”贝当摇摇头,“我其实和兴登堡才是同一辈人,我早就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之所以迟迟不退,就是害怕法国走的不稳摔跤,现在一切都要走上正轨,我为什么还要恋恋不舍呢?你不想让我和兴登堡一样死在任上吧?”
这句话达尔朗竟然无言以对。
“去吧,去勇敢地迎接新的开始,去带领法国人民开辟新的历史篇章,我们不能停留在过去,应该向前看……夏尔说了一大堆话,有一句我觉得很好——只要法国好,把我们怎么样都行!他能做到,我就做不到么?”
达尔朗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当他离开的时候,贝当已累得在沙发上躺着睡着了,这个精力不济、为法兰西操碎心的老人,很快就能迎来自己的解脱,而法国却将继续前进!
第054章 世界和平(9)
一滴豆大的泪珠缓缓地从温斯顿·丘吉尔眼睛中滑落,他很想把眼前那份关于《加拿大和轴心集团停战协议》的文本草案撕得粉碎,可他却又不敢,因为这已是加拿大方面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之后所能争取到的最优惠的条件了,法国、英国、美国各条路子都走了,均表示爱莫能助。
法国认为加拿大在战争中一贯紧跟美国、紧跟英国,最先投入战争——早在波兰战役爆发后,加拿大就和英国眉来眼去送物资、送船舶,最后退出战争——美国停战之后,加拿大与轴心理论上还处于战争状态,而且态度不好;
英国内部的态度是分裂的,一部分认为加拿大在战争中对于母国的支援并不多,想法还介入了很不光彩的政变和劫持计划;另一部分则认为加拿大虽然和本土关系不错,但由于实力的缘故与美国勾勾搭搭,拼命都想独立,颇有朝三暮四的节奏;只有很少部分人认为加拿大是今后大不列颠全面复兴的基础——可他们既不敢宣传英加合并,也无法让英国和加拿大实现超越意义上的合作,只能干瞪眼着急。
美国的态度是耐人寻味的,首先包括杜威在内的三任总统都对英国人一个劲往加拿大伸手表示厌倦,其次他们并不希望任何欧洲势力通过加拿大介入北美事务,不过现实地缘关系也占据了上风,美国不可能把加拿大推远,即便双方再看不习惯,也得好声好气在一个屋檐下避雨。
而加拿大现在也是有苦说不出,本来是打算看美共在美国内部闹革命的好戏,顺便还想能不能从山姆大叔身上刮点油水下来,谁知道画风一转,美共居然杀入了加拿大,还从五大湖区一直长征到温尼伯,将加拿大腹地搅合得七零八落不说,还打死打伤不少加拿大官兵,整体伤亡将近海外战役损失的三分之一。
换而言之,加拿大打了5年仗,整体军队伤亡总数不过25万,而美共这么前前后后一闹腾再加美国总统卫队最后时刻见人就杀的疯狂——才不管你加拿大人还是美共,居然损失了近8万人马,这近乎把丘吉尔的脸都抽肿了,向美国表示抗议时,杜勒斯只淡淡地说:你们部署了这么多部队都拦不住,怪谁?
更可怕的是德国的态度,里宾特洛甫对加拿大人遮遮掩掩、吞吞吐吐的态度极为不满,认为比美国人差远了,他多次发出警告:如果加拿大拒不停战,德国就要用原子弹给加拿大人民上课了——现在纽芬兰已完全被德国占领,上面无论是轰炸机还是火箭,都有足够能力把原子弹送到渥太华或温哥华,而且现在德国原子弹的当量已提高到10万吨以上,一颗就足够保证毁灭一个城市。
外面没人帮忙,内部又根本打不过,再加上杜威和美国风向转向“反布尔什维克”,即便丘吉尔这样神经再坚韧的政府首脑也绷不住了,特别是戴高乐解散“自由法国”并毅然返回法国后,他的心中更是悲凉,看着这些条款,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穷途末路。
第一条:加拿大向轴心集团赔款450亿美元,计150亿桶德克萨斯标准原油,分15年偿清;